這座城市佇立在水邊
文/許又方
有人問我，來花蓮多久了，為何來花蓮？
其實我無法回答他。因為對我而言，人的來去有時竟是一種宿命，彷彿前世已然註定，必須到某個地方走上一回。
但是，人卻似乎經常得為自己的存在找一個理由，將一切的際遇合理化，為當下的存有尋求一個心理上的安歇。
我因此想起波特萊爾（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，1821-1867）的一首詩：（且譯成中文如下）
這座城鎮佇立於水邊／據說，它是由大理石建造的／由於居民們痛恨植物／所以砍除所有的樹／那正是適合我所欣賞的景緻／由光線與礦石交織成的景緻／除此之外，也有水的輝映。
我不確信（事實上也不相信）波特萊爾會喜歡這樣一座冰冷無生命氣息的大理石城鎮。但詩人卻在詩中佯稱這符合他的喜好。或許，除去一種反諷外，我們可以解讀的是，詩人既逃無所逃，只好被迫接受一切，被迫將之合理化於他的感受。
我的意思並非我不愛花蓮，事實上正好相反。但我的存在沒有任何理由，純粹是信任直覺（或說是宿命）而落腳在此處。也由於這種信任，使我不輕易離開，也不羨慕或想像外面世界的光景與繁華，遺忘了名或利的糾纏。
郴江幸自繞郴山，為誰流下瀟湘去？
許又方
台灣高雄人，現任教於國立東華大學。
